自殘的心境


人們本能上對痛覺感到恐惧,也許因為痛覺是危險的信號之一吧。可是自己主動去追求疼痛的行為也確實存在著,在諸多的自殘行為當中,最為人所廣泛知曉的,同時也是我所正在做的,大概就是「割腕」(並不會割到深入至動脉的程度,或者說其實比那淺的多。但是在中文裡不太找得到對應的詞,在英文和日文中稱為 wrist cut)。

通過割腕自殘得到的傷口和別的傷口不太一樣。因為是有意識地去製造這樣的傷口,所以傷口會整洁得多,清楚得多。每隔一定距離劃一道,或者以某種規則的樣式來劃,就能創造出規整的幾何圖形。這樣的由血和傷口組成的規則圖形其實感覺很美,可能与紋身的感覺有點相似吧,雖然我並不太知道紋身是什麼樣,但我認為這樣的圖案本身就很有藝術感。

除了自殘的傷痕形成的形狀之外,割腕自殘所感受到的疼痛是非常純粹的。這種疼痛跟腹痛之類的疼痛完全不一樣。肚子痛那種感覺到肚子漲起來的疼痛讓人感覺並不舒服,就連我也覺得不舒服。也許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它並不是由我的意志所決定的。但是自殘不一樣。自殘所創造出的只是一道道簡單的劃傷,劃傷的深淺由自己來裁定。在看到了鮮紅的血滲出與感受到純粹的疼痛之後,傷口總是會自然地愈合,等待下一次的刀片的掠過。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朦朧的痕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那樣的痕跡一次次得留下,成為了自殘時候內心情感的代言。

確實,很痛,但是,也很爽。可以忘掉所有的亂七八糟的煩惱,只用感受著自己的手腕上所傳递而來的強烈的,真實的痛覺。其它精神上和物理上的慢性的痛苦在這樣的鮮明感覺之下都黯然失色。只用知道自己存在於世界上,還有手腕上的一點疼痛,以及除了感受痛覺之外不再工作的大腦。如此也許正是自殘所吸引人的地方吧。沒有成本,可以自己控制,而且可以收獲快樂。多是一件美事。